黄学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之后,一只脚抬起来踩在长凳上,盯着陈素说:“你们收容陌生之人这个罪知县还没给你们算,你心中可有这个数?”
“我只是和他吃了饭,喝了点酒,并没收容……”陈素脸色变得煞白,清楚县衙想找茬,自己就是十张嘴也无济于事,只好咬了咬牙,走至柜台后面拿出了些许钱财,走出递给黄学:“黄典史辛苦,买点酒水放松放松。”
黄学掂量了下,笑着揣入袖子中,然后从怀里拿出了另一个包裹,搁在桌上:“这里是两贯钱,县太爷赏给你,从今日起,不准再提夜啸踏街之事,惠安先从未有过唐琥公子这个人,任谁来问都不说不知,你可明白?”
陈素有些惊讶,县衙竟然给我们送钱来?
见了鬼,天狗吃了月亮还是吃了太阳,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黄学敲打着:“你心中要有数,无论是谁来到惠安,都只是路过之人,人走茶凉,到时候算起账目来,倒霉的还是那些说错话、做错事的人。陈掌柜,你懂我的意思吧?”
陈素连连点头:“懂得,自然懂得。”
黄学起身,走至门口突然回头:“告诉你的家人,不该说的就不要张嘴。否则,惠安无你们立足之地!”
陈素打了个哆嗦,连忙答应。
黄学满意地走出门,刚想前往下一个受害人家,一个衙役急匆匆跑来,惶恐不定,指着南面喊道:“他,他,他又回来了!”
“怎么说话呢,谁又回来了?”
黄学有些恼怒。
衙役急出一身汗来,结巴地说:“张,张千户!”
黄学蹬蹬后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我去你大爷的,昨天刚闹腾过惠安,你不是说要赶路去广东,咋又跑回来了?
“你去告诉县太爷,我老娘不行了,我得回去尽孝。”
黄学想溜了。
张三不好招惹,连通判唐贤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衙役喊道:“黄典史,你老娘都去世五年了……”
黄学几乎暴走,老娘没了,我婆娘快不行了还不行吗?滚,别把我拖下水,鬼知道他这一次又抓到了什么把柄,会不会弄死几个人。
惠安县衙。
时汝楫正在后院擦洗着银锭,这玩意放久了竟然有些发黑。
这可不行。
黑的可以说成白的,但这白银不能成为黑银。
冯远虑撞翻了花盆,急匆匆跑至时汝楫面前,顾不上他发火,先一步说:“大事不好了,那个张三又回来了,他还羁押了河泊所的马中和一干皂隶!”
“马中?”
时汝楫打了个哆嗦,自己咋忘记通知这个家伙了。
完了个去,他不会运气和唐琥一样好,直接撞到张三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