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也并不在乎你信不信任我,我甚至没打算和你长久相处下去。”
宁爻揉揉鼻子:“听起来好渣。”
姑妈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鼻血。”
他哆哆嗦嗦接过纸巾,捏在手里却不敢直接擦,只一直观察姑妈的表情。
姑妈:“普通纸巾,不必这么草木皆兵。”
宁爻轻轻拭去了鼻血,又撕了一点纸巾边角堵在鼻孔,瓮声瓮气开口:“谢……”
“不用谢,为了保密接下来我和饶则的谈话,那张普通纸巾里我稍微加了点料。”
淦!
宁爻还没骂出声,强大的药力就已经让他神智开始模糊,白眼一翻,噗通栽倒在地。
姑妈优雅地绕过了姿势难看的昏迷队友,径直走向了刚才被邪风吹开房门的病房。
“好久不见。”她笑着打招呼,却并没有得到回应,只有低低的旋风在她的脚边搅动着透明的雾气。
她叹了口气:“饶则,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觉得协会的理念是错误吗?哪怕联盟让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让你手刃自己的战友,让你戕害无辜平民,你依然觉得联盟才是你心中的正义?”
这次,对面的空气不再沉默。四面八方的风紊乱起来,将雾驱赶着聚集成一个人形,随后又缓缓褪去显露出雾后人的真身。
他是人类,却又快要失去了人形。他身材高大挺拔,并不佝偻阴郁。脸上镶嵌着一个充满复杂机械结构的护目镜,让人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神情。
身上披着一件普普通通的医生白褂,白褂外绑缚着许多挂载工具的皮质绳带和小包。
他的右手臂已经被整个拆卸替换成了机械臂,甚至已经不再保持人类手臂的外形,而是完全服务于功能,可折叠伸缩,隐藏着各类小型机关,用以完成各种精细的操作。
饶则已经从曾经可靠的外勤队长,变成了如今一副机械疯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