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杀的消息在八卦业一向发达的青中很快不胫而走,但由于缺乏目击者,该事件一共存在好多个版本。
要说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因为每天都会有人来医院看望我。先是学校的领导、老师、后来班上那帮人也来了,带头的还是高光。
最初我以为他们是专程来补刀的,结果高光手里捧着几朵脑袋比他还大的向日葵,一进门就给我鞠了个90°的躬,大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先是意外,过后很快明白了,一定是校方为了息事宁人强迫他们过来的,连他们磕磕绊绊的道歉估计都是朱老师提前准备了稿子。
不过学校的示好也是有底线的。朱老师来的时候,我心怀侥幸地打听了一下白中推荐的事,她尴尬地把慰问品放在床头:“不好意思啊妍树,学校已经推荐其他人去了,毕竟你等级考试的成绩也太……”
她没有说出后半句,也许是找不到一个足够糟糕的词,也许是怕我受不了再做傻事。不过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老师你上次提到的白中夏天的选拔考试,能跟我细说一下么?”
“你想参加选拔考试?”朱老师有点惊讶,“那个考试报名条件倒不高,不过考上的几率极低,每年报名的学生有几百个,但只录取二十个,而且报名的都是各个学校最拔尖的学生,青中历史上从来没有成功的先例。比如这次我们推荐的方晴同学,虽然等级考试拿了全A,但希望也不大……你确定要参加?”
我点了点头:“听上去确实很困难,可我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么。”
过去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习惯先问别人是否可能,期待着对方肯定的答案。但既然肯定的答案也会失望,那么绝望的答案也不一定就是终结。
朱老师犹豫了一下:“其实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实在不行就留在青中吧。我和其他老师会尽力帮助你,同学们也承诺不会再欺负你,而且白中是不提供住宿的,所以你还是……”
“朱老师,”我平静地打断她,“谢谢您跟我说这些,但请不要再给我退路了。我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只要有一个容身之所就不想继续走,可是现在我最不能做的就是停下来。我已经决定了,我一定要去白中,比等级考试的时候更加坚决。所以我绝对要通过两个月后的选拔考试,就算失败也不会回青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