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的霞光从地平线边爆发,夹杂着氤氲的雾气。
光芒带着沼泽里特有的绚丽、迷幻,雾气是被发生在人体里的爆炸撕碎的血肉。景滢愣了一会,手动狂喜、震惊。
纸人内没有“情绪”这种人类东西存在,景滢只是根据记忆判断自己现在应该做出什么反应。身后传来的哗然和惊呼被厉景迅速压下,景滢和桑涅恩无声的交流。
“这正常么?而且虽然大多是日本人和海盗,算不上无辜,一下子夺走这么多条生命,不太好吧?”
罗耶娅尽可能靠近爆炸发生的地方,整张皮几乎完全展开,上千条形色各异的触手几乎笼罩半边天空,大吃特吃无暇回应。桑涅恩不擅长给别人找借口,只是模仿景滢摸小狗,抚摸景滢的脑袋。
不该是这样——天子脚下不该有这么强的玩意存在。厉景不知不觉已经相信了景滢荒谬的说辞——来自“没有皇帝”的地方。
一个“嗯”字后面接着个曲线,下方挂着一个点。厉景如梦初醒,只感觉眼睛刺痛,强行将目光从难以用语言描摹的形状上移开,用景滢翻译过也看不懂的文言文说了些什么。
“他问你然后想干什么。”桑涅恩将一段话压缩成这几个字,帮景滢将回答翻译成明朝官话写出来。
景滢需要亲眼看到自己全力以赴时造成的伤害。
厉景那边的心情就复杂多了。
这邪祟早早选中自己,没提任何条件就给出两种完整而有效的异术,厉景毫不怀疑一切都是为了此时此刻,也不想知道不配合的后果。
不,甚至那两个气势恢宏的影子也做了什么。厉景骤然像被抓住的小偷,心虚过后反而是解脱与恶从胆边生的释然。
天眼和完整的血役术的确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优势,但放到任何其他人身上都不会发挥比厉景更大的效果——心性和运气与强大的能力一样重要。能有今天的地位,厉景问心无愧,谁也不能从他那夺走。
帮他走到这里的恩人——恩祟也不行。
景滢能看到厉景心里的小剧场,却没心思嘲笑。
由简陋的帐篷与木屋组成的城寨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被夹杂着碎骨渣的血肉糊满,要花上一番力气才能辨认出一堆堆的究竟是原本的杂物还是相对完整的尸块——爆炸最先眷顾体内流淌着能量的异人,也会降临没能成为异人、但身体里有着能量痕迹的普通人,甚至也会以刮刮乐中奖的概率发生在有血液流动的生物身上,包括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