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这是一句大话、空话,可不知为何,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格外真诚。
我能感应到,她的确是真心实意想为我解忧。
只可惜,说来容易、做来难。更何况,此事早已超出她的能力。
我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之前的眸中动摇已消散无踪,剩下的全然是冷酷无情。
“我属于南海,龙王大人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
城隍大人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人。
与此同时。
南海中的敖钦正看着这一切。
他早已夺去了绿姝的避水珠,给青懿的那颗避水珠则来自柳在溪。
绿姝与柳在溪有血缘关系,两颗避水珠能相互连通。
因此,他正津津有味的通过手中这颗略小的避水珠看着青懿的一言一行。
也因此,敖钦又一次犯了糊涂。
她究竟,想起了多少自己的身世?
敖钦无意识的手指敲了敲案桌,白磬臣至今被囚,计蒙对自己言听计从,泉瑶也安分守己不少,毓曦……还需等待时机。
看上去一切都如他所预期的那样,为何仅一个青懿真伪难辨,就能搅得他如此心神不宁呢?
他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应已修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修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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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只得将其归结为不但为此女消耗了半身修为,还牵连着诸多后续之事,绝不容有失,所以他才会如此在意。
嗯,一定是这样。
只是刚刚避水珠忽然泛起的黑雾惹得他起了疑心,待黑雾退散,子献已然消失无踪。难道,是青懿故意放走了子献?
可与城隍的对话,又不像如此。
敖钦深深呼了一口气,转头眯起双眼,对身边侍候的龟丞相问道。
“蚺族那几个逃走的,都杀了吗?”
龟丞相心下暗自懊恼,还是来了,他不情不愿的答道:“除了明歌,已尽数截杀。”
敖钦猛的化作龙头,对着龟丞相张口巨大的呼啸起来,腥臭的风将龟丞相戴着的假发都吹落在地。
“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唯独把她给漏了!再去找!”
龟丞相心跳如擂鼓,忙不迭跪下,满头大汗:“龙王大人息怒!那些人自幽冥口出来,却唯独缺了明歌,那定是被地府给扣住了呀!”
敖钦闻言,心下已是百转千回。
地府要抓小小蚺妖是为何?她对我并不构成威胁。
他的心口一滞,他明白了。
明歌是计蒙的心上人,计蒙已为她违背了自己的命令,在处决前夕将她放走。那么,若是计蒙知晓明歌如今被地府擒住了,又岂会善罢甘休?
届时冲冠一怒为红颜,连南海都会变得十分被动起来。
敖钦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平息了怒火,旋身化作人形,招招手示意龟丞相上前。
“绝对不要让计蒙知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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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回计蒙偷偷放走明歌后,他便郁郁寡欢,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层阴霾下。
龙宫里忽然变得空荡荡的,磬臣被混元老君带走,青懿又去了人间。他自己无颜面对父亲,而父亲突如其来暴露在他面前的另一面也令他无所适从。
索幸他还有神职在身,便借口将分身荟萃到本体中,直接回了天宫。
在天宫的日子,平淡且悠长。
他时不时就去炼丹房门口张望,可那扇双开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他很想去见见磬臣弟弟,却又不知要与他说什么,自己是他灭族仇人的儿子,即便是堂兄弟,又如何?
计蒙从未有过像如今这般的惆怅与纠结。
这一日,仙娥前来禀告。
“上神,混元老君来了,已到前厅。”
他急忙起身快步往前厅去,只见老君已坐在前厅端着一杯茶水。
“混元老君前来怎的不打一声招呼,我好到门口迎接您。”
老君的眼神落到了计蒙的身后,计蒙见仙娥还跟在自己的身边,挥手吩咐道:“你先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不需要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