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赵小禹生气了,“你不认老赵这个父亲,我可以理解,毕竟这事太突然了,但是你否定他对你的付出,这就有点昧着良心说话了。想当初,你盘下那个预制板厂,生意做得半死不活,那个冬天,我去看你时,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破工棚里,抱着一个破炉子,我看着都想掉眼泪。后来我让你给酒厂的新办公楼供楼板,介绍你和老赵认识,你当时有多少钱,你自己不清楚吗?别说做那个工程,就是连买预制板原材料的钱,你都拿不出来,是老赵破例给你提前结款,你才勉强转开了。后来做那个工程,你本来是重包,可材料全是老赵让我到处赊的,你只付出了轻包的成本,甚至连劳务队都是老赵雇的。你说你倾家荡产,倒是没错,你那时倾家荡产,也就能盖个厕所而已!”
他说完,连抽了几口烟,抽得猛了,呛到了嗓子,连声咳嗽。
喝了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被咳嗽冲得喷了出来。
陈子荣的嘴角抽出一丝笑意,语气平缓地说:“是这样的吗?过去十多年了,我不记得了。好吧,也许就是那样的,可是终归到底,还是商业行为,付出这个词,我觉得不准确,算是投资吧,生意人嘛,投资是常规操作。梅荣集团后来也给老赵分了不少工程,算是礼尚往来吧。”
“对,没错,是分给他一些工程,”赵小禹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擦嘴,“都是些投入高,利润低,风险大,又难做,你们自己不愿意做,也没人接手的工程,老赵全额垫资,你们一分钱没出,加上之前老赵借给你们的钱,总共两千多万,到现在都没给一分,老赵这投资,真是够可以的,他能活到今天,算他命大。”
“好了,小禹,”陈子荣站了起来,“咱俩兄弟见面,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没想到闹得这么不愉快。今天就这样吧,我有点事先走了,过几天我约你,咱俩好好喝一顿,就喝你们的一品黄水。”
赵小禹没说话,等陈子荣走到包厢门口时,他才叫了一声:“大哥,我不想和你谈得失,劝你还是去看看老赵吧,他现在谁都不认识,满脑子全是你。”
“好,我抽空去。”
陈子荣走了半天,赵小禹还在包厢里坐着,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察觉到有人站在了他跟前,转头看到是一个女子的身体,穿着房宇宴会城的红旗袍。
抬起头来,认出是芦苇。
“哦,小苇,你不是在吧台吗?”赵小禹问。
芦苇手术后,赵小禹就把她安排进了房宇宴会城,在吧台当收银员,上的是倒班。
赵小禹每次来这里吃饭时,芦苇就要给他还钱,赵小禹都没要。
芦苇说:“我是在吧台啊,刚下班。”
“哦,你有事吗?”
“我,我,”芦苇有点紧张,两只手互搓着,“赵总,我听人们说,你现在很困难,是吗?”
“嗯,确实困难,怎么了?”
“那我把欠你的钱还了吧。”芦苇说着,双手将一张银行卡递过来,“这里面有八万多,不够还,以后发的工资,我再一点一点还,你先拿着这个吧,密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