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脚底板怕痒的,有咯吱窝怕痒的,还没听过有腰部怕痒的。”大夫抹完了那种东西,拿起一个刮胡刀形状的东西,在他腰间来回游走着,“配合一下,很快就完。”
金海又哆嗦了起来。
“别动,你这么动,我看不清啊!”
金海做了个深呼吸,刻意转移了一下注意力,尽量做到不动,但那里的肌肉,还是不听使唤地,时不时地抖动一下。
也许是他的抖动,影响了大夫的速度,或者只是心理作用,金海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没进来之前,他见别的病人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他感觉自己的时间,比他们要长好几倍。
大夫看完这边,又看那边,看完那边,又看这边,反反复复,金海不知调整了多少次睡姿。
屏风口有两个人探进头来,一个说:“咋这么慢啊?”
另一个说:“是啊,照这个速度,一下午也做不了几个,外面还排着一堆人呢。”
原来并不只有金海一个人觉得慢。
大夫盯着电脑屏幕看一会儿,就停下来,拍拍脑门,揉揉眼睛,接着看,牙齿间不停地吸着气,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不对啊,”他终于说话了,“你以前做过肾脏B超没?”
“我忘了,我很少生病,以前做过一些常规体检,好像没做过这个。”金海说。
大夫拿起金海的诊断书看了看:“你是要给人捐肾是吧?”
“嗯。”
“那你们来这儿之前,没做过肾脏彩超?”
“没,就是抽了一顿血。”金海说着,心中不由欢喜了一下,莫非自己的肾脏有问题,不能捐献?
“有问题吗?”他问。
大夫回答他,说:“来,再做一次。”
于是又做了一次。
大夫还是紧锁着眉头,打印了一张彩超单,忽然站起来,说了声“你等会儿我”,就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