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为他为了解决问题,所准备的手段并不止卖惨这么单一,他还有具有建设性的解决办法。
“对对,领导们是该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讨论讨论。毕竟这是个关切到咱们坛宫饭庄在海外能否顺利发展的重大问题。如果不充分考量到各方各面的因素,很难得到真正的妥善解决。”
宁卫民首先肯定了两位领导的说辞,随后才说,“不过,我个人还有点额外的意见给领导们参考。虽然不敢说一劳永逸解决问题,但起码可以暂时维持住局面不崩坏,保证坛宫的发展需要,还希望在座的各位领导指教,看看有没有可行性。”
园长和金副局长对视一眼,多少有点愕然。
“你说。”
“刚才两位领导说影响面太广,我也明白这件事的复杂性。不患多寡而患不均,这个问题就是这件事的实质难题。但说来简单,一句话就能概括,可由于这种情况是多维度的存在,解决起来就很棘手。比如说,收入的巨大差距,不仅在中日员工之间发生着,我们国内的职工和来国外的这些职工比较,也是一样存在的。还有从坛宫的角度和咱们几家投资单位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同样难解。我能理解大部分人的想法,明明大家都绑在一条船上,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在努力,可分好处的时候,总不能只顾着这些出国的职工,就不顾其他人了吧?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怎么才能让大家都满意呢?怎么才能争取一个相对公平的分配方式,维护好我们这个共同利益体的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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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卫民的话毫不避讳地直指核心问题,证明了他确实考虑充分,胸有成竹。
这下可不止园长和金副局长感到纳闷了,连考察团的其他人也有了兴趣,不再敷衍于事,变得专注起来。
要知道,切蛋糕和分蛋糕的活儿,向来就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儿。
连单位分橘子,还有嫌自己的小别人的大呢,就别提这种真金白银的好处分配了。
任谁也想不到宁卫民会有什么办法,能做到这一点。
那位老丢盖子的李处长,甚至忍不住插了句口,“要是这样当然好,可难度太大了。刚才宁经理你也说了,不光是国内职工和国外打工职工存在这样的问题,还有坛宫内部和投资单位的利益分配矛盾。都能协调好?这怎么可能?”
对于李处长的质疑,宁卫民只是微微一笑。
“……其实对于坛宫内部的职工来说,解决方式倒是相对简单的。只要岗位轮换就足够了,国内国外,大家换着来。反正日本的打工签证只有三年,你三年我三年,择优者上,适当考量资历和功劳,这就足够了。唯一的难处就是现在我们坛宫在东京只有一家店,岗位不够,所以解决问题的法子,就在扩大经营范围,开分店上。我们的海外分店只要够多,大家都能轮上,不但会平息众怒,而且反而会聚合人心,让大家更有奔头。难道不是吗?”
别说,这话倒是没错,大家听闻,许多人都不由纷纷点头。
连李处长也安了心,基本上认可了这个观点。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宁经理,真有你的啊。你这是生怕我们大伙儿不同意你开分店,总是借机给我们大伙儿分析利害关系啊。我算听明白了,国内外职工的利益矛盾化解要靠开分店,我们这些投资单位的出国考察名额也要靠开分店。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办,我老李举双手同意。”
不过他也不是蠢人,听话听音,随即又问,“哎,除了这个举措,宁经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刚才你好像说过,这只是坛宫内部职工和出国职工之间的解决办法,相对简单。那相对复杂的,肯定是去解决坛宫和投资方的利益的矛盾啦……”
“对,李处长说的是,要解决坛宫和投资方的利益的矛盾没这么容易。”宁卫民很高兴有李处长这么一位捧哏,“我认为,即便有出国考察名额可以轮换,恐怕也不足平衡各方关系,因为和这些出国职工的直接获利相比,仅仅出国转几天,对于咱们的投资单位的各位领导来说,还是吃亏的。那就得另想他法,直至达成平衡。”
“什么办法才能达成这种平衡?”
一个天坛公园的干部,也耐不住好奇心了,插口问。
“发钱!”
宁卫民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出口,然而效果却是惊人的。
这下你瞅我,我瞅你的范围扩大到了整个考察团,几乎所有人都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