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六章 品酒会

国潮1980 镶黄旗 1998 字 1个月前

但洋酒度数多在四十度,点着不易。

外国人只是把酒浇在蛋糕或者冰激凌上,简单烧燎一下,取个酒味。

还做不到像京城的“二锅头”这样干脆能当燃料用的。

所以这也曾在欧洲江湖闯荡多年,自诩见多识广的法国混子此时也不免有点含糊起来了,自信心开始发生了动摇。

不得不承认,亲眼所见是才是最有震撼感,最具说服力的。

要是大宋朝的人喝的是这种烧酒,如果那店家要懂得老爷子的法子,那武松也许就不会一意孤行,酒醉后还非要去景阳冈了。

不过由于老爷子说的是法语,此举在店里其他酒客看来,可就有点莫名其妙了。

这大酒缸是个什么地方啊?

原本就是让人消遣解闷,闲聊会友的场所。

心管不住舌头的,嘴里没把门的,在这个地方都不算罪过,而且太常见不过了。

何况今天的天气还不佳,这些酒客又都是家里没人闲得难受才出来的主儿,而且已经都喝了一阵了。

你想他们凑在这一快堆儿了,这张嘴能闲得住吗?

于是此举立刻引起那些人口无遮拦,放浪形骸的调侃。

“哎哟呵,掌柜的,挺好的二锅头您白白烧了干嘛?您要热酒,那不有酒咕嘟吗?您可莫忘了,浪费可耻啊。”

“嘿,这是你不懂了,掌柜的这是为自己揽生意呢,用实际行动告诉那老外,他的酒没兑水啊!是不是掌柜的?”

“对,老外也不傻,人家有钱可不买拖泥带……”

好嘛,全是不着调的神聊海哨啊,纯粹是拿康术德打镲呢。

不过也有真懂行的,有个岁数六十开外的老人,就随后出言为康术德刚才的举动做了正解。

“哎哎哎,我说老几位呀,咱就别让掌柜的见笑了。先说清楚,不是我要跟你们几位抬杠啊,关键是你们都没说在点儿上。在我看来啊,其实人家掌柜的这才是行家里手的做派呢。”

与众不同的言论,登时成功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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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抿了口酒,又一抹嘴巴,谈兴更浓,用筷子敲敲面前的酒杯就说教上了。

“知道这烧酒为什么又叫‘白干儿’吗?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种蒸馏酒烧完之后,干干净净,什么不剩。这玩意好啊,价格低廉,酒精度高,劲儿大,喝的过瘾。不过有一条,也是因为刺激性太大,才上不了台面。如今喝它的都是普通百姓,过去呢,是贩夫走卒之流。而穷人也不光只为一点可怜的享受,关键还是缺衣少穿,要是大冷天的外出讨生活,那就得靠这几口酒暖身子。这是活命的东西。那你们想想看,他们哪儿找酒咕嘟去?可不就是就地取材,用这种办法嘛。所以过去的酒器都是锡的,便于热酒,如今要用这种法子,已经成了一种情趣了。”

就这一席话,有根有据,粗浅易懂,全是知识啊。

别说登时把几个起哄的主儿给镇住了,也让宁卫民肃然起敬。

感到无形中上了一课,从老人这儿涨了知识。

于是不约而同,在座的这些人都给这位老人喝起彩,叫起好来。

就连那汉语水平有限的阿兰德龙,也七七八八的听懂了,同样以一副绅士做派跟着拍了拍巴掌。

康术德更是高兴,也不容老人谢绝,立马叫伙计方滨给这位老人添了一杯热酒。

嘴里说着,“您可别客气,知道您不在乎这一杯酒。可咱开这买卖就是为了以酒会友,这酒就得送你这样肚子里有学问的人,我还希望您平日里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