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喝下去的量,已经基本与宁卫民和松本庆子追平了。
不用说,对于这样明知故犯的行为,松本庆子心里自然更来气。
简直恨不得把指甲狠狠掐进宁卫民的肉里。
“怎么样,这里的啤酒味道还不错吧?”宁卫民还是那么殷勤。
“嗯,很清爽……真好喝。”石田良子点点头。
“既然合口味,那待会再来一杯怎么样?说到做公众人物,还真是辛苦啊,就连出来旅行也得乔装打扮。也就是在同行业的人的面前,才可以稍微轻松点,少点拘束。”阑
“这……说的是呢。今天能这么开心,全是托你们的福。不过连我自己也吃惊。平时我喝酒很少的,我还是第一次喝酒这么冲,这里的啤酒好像要澹一些……”
“喝得少才能成为品酒的专家,听您这么一说,我才察觉,好像是这样的……”
“不不,没有啦。我其实不会喝酒的。一点也不懂品酒。”
“那要这么说的话,大概就是因为今天太高兴了吧。是不是?哎,庆子,你觉得这里的酒味儿澹吗?”
“好像是吧……”
宁卫民始终在一心一意活跃气氛,他成功把石田良子哄得很开心。
不过他却好像没有注意到,松本庆子嘴上尽管还在附和,但与石田良子脸上的红晕愈发好看相比较,她的脸色却在持续苍白,越来越发青。阑
终于十几分钟后,等到在宁卫民诱导下,不知不觉中灌了一大扎啤酒下肚的石田良子去了洗手间。
松本庆子拥有了对宁卫民兴师问罪的机会。
这个时候的她,可以说是相当窝火了。
要知道,自从成名之后,这么多年以来。
只要有男人任何场合,她向来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从没有给别人当过陪衬。
但这一次,不但她被石田良子压过去了,而且忽视她的人还是她自己的恋人、
这让她如何能忍?阑
哪怕以她温良平和的性情,也气得周身发凉。
可与此同时,她也是大惑不解。
一切原本完美无缺,怎么对自己那么好,答应只爱自己一人的爱人。
突然间就把注意力都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了呢?
打死她也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居然会比不上石田良子。
她怎么都想不通,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眼瞎,选中的男人实在太渣,还是这件事另有隐情。
所以哪怕她暗然魂殇,尽管她已经忍无可忍,可还是不忍为此粗暴地斥责宁卫民。阑
她毕竟不是泼妇,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顶多也只是紧蹙眉头,直视宁卫民双眼,发出灵魂拷问。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反常?”
很明显,她的语气里哀怨更胜于光火,探究更胜于失望,她在焦虑地等待答桉。
而实际上,宁卫民的反应即是她有所预料的,也是她没有预料的。
因为宁卫民毫无愧色,但却比她更要急切,精神更紧张,说出的缘由是那么令人匪夷所思。
“听我说,我有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阑
“什么?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不用担心,我能够让她对咱们的关系守口如瓶……”
“啊?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把她灌醉带走。只要趁着她熟睡拍下几张照片来,我们也就有了她的把柄……”
宁卫民说这话的时候,顺手拍了拍自己的背包。
松本庆子立刻想起,作为出游的标配,那里面还正好装着一个傻瓜相机。
可……可这是什么鬼主意?阑
难道别人撞破了自己的隐私,就要拍下别人的隐私照来威胁吗?
何况也……太不切实际了!
“灌醉她?拍照?你……别胡闹。”
松本庆子断然否定,完全把宁卫民的话当成了孩子气的异想天开。
不过奇妙的是,她的怒火已经不知不觉开始消散了,起码她发现宁卫民不是真的见异思迁。
“我没胡闹。”
见宁卫民还在固执地坚持,情绪开始好转的松本庆子不禁失笑。阑
“没胡闹?想靠啤酒就灌醉她吗?你还说这不是玩笑?”
“啤酒是不行,可助眠药物可以,街对面就是药店呀……”
宁卫民胸有成竹冲店外努努嘴,表情是认真的。
“我买回来用不了五分钟,找机会放进她酒杯就好。”
“这……”
松本庆子朝着店外看了一眼,她忽然发现宁卫民的计划远比自己想象中成熟,好像还真有可行性。
这不禁让她紧张起来。阑
尤其想到一旦搞砸的可怕后果,甚至有点不寒而栗了。
“好了,我要去了,如果她回来问起我,你就说我去买烟了。”
宁卫民知道时间的宝贵,这就起身要走。
松本庆子见状,急得一把拉住了他,尽量压低声音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