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就是指人们资产越多,消费意欲越强。越富就越愿意花钱。然后就会有更多的商品被生产出来,为各种各样的需求提供多样化的服务,社会就因此繁荣了。”
“好像是这样的,不过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总不会一直这么下去吧?”
“聪明!你说的对,什么都是有头的。好日子也一样。不过原因那就复杂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但我能保证,等到这一天到来,所有的美好都会结束,到时候日本人就美不起来了。”
“啊?会有这么严重?听起来好像挺可怕的。日本人……他们自己就一点也不清楚吗?”
“肯定有人清楚的,不过忠言逆耳,沉浸在幸福中的绝大多数日本人又有几个愿意听?听了又愿意去思考,愿意去相信呢?”
说到这里,宁卫民看着单纯的曲笑一脸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
“哎,你瞧你,刚才还取笑我呢。现在怎么自己也操起这份闲心来了?你真想跟我讨论有关日本的经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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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曲笑也不由哑然失笑,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让你抓到了,那咱们换个话题,就说说咱们眼前的事吧。”
“好呀,你说。”
“宁哥,明天我去流通中心帮你吧,我的假期放到22号呢,至少能留这里两天……”曲笑踊跃地说。
然而宁卫民却断然谢绝。
“不不,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不已经跟你说过了嘛。你就好好享受你的假日,我们这里用不着你,靠我们自己完全可以应付得过来。”
“别介呀,刚才听你们说展览会那么忙,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你瞧,我来的多是时候呀,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帮帮你们。你……是不是……嫌弃我的日语不好?”
眼瞅着曲笑一脸委屈样,说着说着眼圈似乎都有点红了。
宁卫民越发感到好笑,但也只能好言好语的劝慰。
“你想到哪儿去了?你日语水平比我都好呢。怎么可能嫌弃?我是为你好,觉得你看起来太疲劳了,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你想想,你要是生病了,我不但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爸妈,更没法跟你们队里领导交代呀。其实想帮我还不容易?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原本曲笑还想再争一争的,可听到最后,她不禁转念又想。
也是,宁哥这拉杆旅行箱的业务才开始,很快餐厅也快开了,只要都在日本,日后的机会确实很多,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尤其邹总还在这里,也许宁哥有什么顾虑。
总然是借口,那宁哥也一定有他自己的考虑,那么自己绝不会让他为难。
这样一来,曲笑咬了咬嘴唇,也就露出了灿烂如初的笑容。
“那……就说好了,有事需要我帮忙,你就给我打电话。”
宁卫民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你也一样,什么时候遇着难事了,不开心了,也别忘了你在日本东京还有一哥呢。”
“哈哈,好,哥,那我先谢了。”
“谢什么呀,要说谢,我得先谢你。今天专门来看我,买了那么多东西,又请吃又请喝,还让你受累帮忙刷碗。”
“哦,没事。应该的。你不是我哥吗?”
“别这么说,哪有什么理所应当。要是在家,你爸妈都舍不得这么使唤你吧……”
“真没事,我在家里也得做家务啊。你不会以为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包儿吧?哼,又瞧不起人……”
“哎哟,瞧瞧我这张嘴啊,又说错话了。算了,今儿脑子进水了,就不解释了,越描越黑……”
“嗯,虚心认错就好。别解释了,好心说错话本来就不用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尤其一个大男人,非要解释的话,那也是对女朋友呀,我又不是……”
尴尬就是这么突然而至的。
年轻男女之间相处,一不留神,总能造成荷尔蒙泄露事件。
原本开开心心聊的挺热乎的人,就从敏感词从曲笑嘴里冒出来的同时,他们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又都不说话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两个人的脸此时都明显见红。
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比较接近目的地——地铁赤坂站了。
于是随即而来的道别和叮嘱就成了化解气氛尴尬最好的方式了。
在地铁站入口处,曲笑停住了脚步,宁卫民也止步了,两人转向而立,面对面地站着。
曲笑先开的口。
“宁哥,我走了。”
“再见了,小丫头。路上小心,到了住处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放心……”
“我没那么小,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