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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挺划算的。”
纪会计紧随其后附和着,“即使都转成正式工,这一年下来,也就多个七八千块的挑费。关键是这些孩子要也能独挑一摊了。绢人的产量很可能还能扩大一倍。那不就又多四万块啊。”
要说毕厂长是在打这个主意,确实让他们猜了个正着。
可问题是,皱眉思量了一番后,毕厂长忽然意识到了其中一个关键处。
也只能遗憾的选择放弃。
“不,不行。你们想过没想过,小宁经理会是什么态度?你们刚才也说,这些钱都是小宁经理在给啊,不是煤市街街道。人家图什么?很显然,是想着今后把这个业务彻底接手过去。谁让咱们当初明确跟人家表示不愿意扩大呢?现在还能说什么?何况全靠人家关照,绢人才挣到的钱。小宁经理要不乐意了,咱们货又卖给谁去?”
毕厂长的话确实出乎意料。
张主任认真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有些周转余地的。
“那现在咱们就不能重新再谈谈了吗?其实咱们干,还是老李他们干,又有什么不同呢?只要咱们开口,宁经理也许会同意呢。”
“算了,别捣乱了。”
毕厂长意兴阑珊叹了口气,已经拿定了主意。
“即便是宁经理同意了,李主任也不计较。又能怎样呢?我一想到咱们上头那帮爷。也就没这个心思了。”
“你们别忘了,这绢人可不是咱们厂固有的业务。是当年上头摊派给咱们的,当初把这几个人当成包袱甩给了咱们。就是欺负咱们厂子小,想怎么搓弄揉捏都行。”
“现在绢人业务成了赚钱的香饽饽了,咱们看着有前景了。万一咱们真把这业务干起来了,那些人备不住也这么想。他们要是眼红,跟咱们要回去,咱们到时候怎么办?”
“所以啊,咱们出尔反尔,只能平白做小人。得罪人不说,还败坏自己的人品。我怕就怕最后什么都落不下,两头不落好。何须来的呢?”
“反正老师傅也都快退休了,我看还不如维持现状。咱们还是专心发展锦盒业务,绢人就算是个意外的甜头。只要能让小宁经理高兴,多关照咱们点,比什么都强,是不是?”
毕厂长的道理,说服了张主任和纪会计,他们当然清楚系统内部那些人是个什么德行。
虽然毕厂长的决定是消极的,可确实比白给别人做嫁衣强。
而纪会计很快又想到了更实际的问题。
“那厂长,咱们到手的利润又该怎么办呢?厂里还从没有过这么多钱,可不能都交上去啊。”
听到这话,毕厂长直接就乐了。
“这还用你说嘛。这几年咱们净勒紧裤腰带了。好不容易富一回,还赶上年关了。干嘛不阔气阔气?这样,我回头让行政贴个公告,咱们先把大家伙儿攒着的医药费都给报了。然后咱就给大伙发年终奖。”
张主任一旁听着,美得直搓手。
老纪也是眉开眼笑。
“那敢情好,可发多少奖金呢?”
“这个……咱们按最多的标准发,工人二十。干部三十,然后再给行政拨笔款子,让他们买点米、油、鸡蛋什么的。让大伙都高兴高兴。”
“哎哟,太好了。我这就去行政,把老廖叫来。他要知道了,也肯定乐得合不拢嘴。”
张主任听得已经坐不了,主动请缨去叫人,巴不得赶紧能付之于实施。
但这还没完呢,毕厂长还有主意。
“哎,对了,老张你先等等。现在不都讲究穿西装嘛。咱们厂今年也不能拉下这个时髦。那煤市街街道不是有缝纫社嘛,咱们就找他们了。我听说,那是小宁经理扶植的,人家皮尔-卡顿都认,那手艺肯定没问题啊。要不你去跟李主任打个招呼?这样不也能和老李他们再近乎近乎嘛。”
张主任当然更美了,连呼“好主意,领导英明”。
可老纪以职务为出发点,却有点犹豫了。
“厂长,这……要再做西服的话,那账上估计就剩不了几个了。咱如果咱们就交上去一两万的。局里能答应吗?他们一旦看到咱们账目上那么多盈利,会不会对您有意见?”
这么一说,张主任也不禁犹豫起来。
觉得这西服也未必非得做,免得让厂长为难。
哪儿知毕厂长根本不在乎,大手一摆,特别的洒脱。
“甭想那么多,有意见就有呗。我怕什么啊?今年都五十七了,我还能干几年啊?”
“这几年,眼见厂里越来越困难,工人背后骂了我好几年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我再不让工人们念念我的好儿?”
“行啦,咱就阎王爷玩小鬼儿,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吧。当前唯一的目标,让大伙过好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