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之拿着绿头巾,心一横,说道:“此乃投诚信物。”
何徽眼神一凛:“小子,你胆子真肥,果然是私通叛军了。”
“何将军,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宋军几番攻城之后,丢下大量绿头巾,许诺头戴绿巾出城,就能安然无恙。韩通自取灭亡,我等何必求死?”
何田之仿佛吃定了何徽,口气一点点放肆,毕竟,当年何徽、樊爱能败走高平之事,也不算什么秘密。
何徽手里握着酒葫芦,逐渐用力,锡材料并不坚固,逐渐变形,看得出来,内心在激烈地斗争。
片刻,何徽猛灌了一口酒,将锡葫芦扔给何田之,厉声说道:“罢了,这件事儿,就当从未发生过,你去吧!”
何田之心凉半截,当没发生过?这是叛变!你开什么玩笑!
“何将军,你真要等到城破……”
“闭嘴!”
何徽猛然起身,一步步逼近何田之,说道:“我不去告发你,已经是看在同宗情谊上了,最好老老实实地守城。哼,就凭你?也想成事儿?笑话!”
何田之心头一动,看来,何徽不是不想投降,而是觉得,自己资格不够!
也是,自己不过是一名小校而已,一月以来,韩通有多厉害,他是看在眼里的,就算逃到城外,不能帮助宋军夺取雄州,高怀德也不会给好脸色,这种情况下,让何徽去冒险,无疑是让他作为挡箭牌。
何徽是后周禁军高级将领,还能看不透这点小心思。
“何将军,小的不值一提,可若是乡兵头领,愿意以将军马首是瞻,共同谋取一个好前程,意下如何?”
何徽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失声道:“谁,你说乡兵首领?何承规?雄州团练使?”
“不错,乡兵尚有两千五百人,何团练亦是同宗之人!”
何徽知道何承规,他父亲是后周名将何继筠,现在符彦卿麾下,官任棣州团练使,他的大哥何承矩,官拜棣州关南兵马都监。
“此话当真?”
“何将军,小的怎敢欺瞒。”
何徽口气变得愈发冰冷,问道:“何田之,你只不过是问路之石,恐怕,背后指使你的人,就是何承规吧?”
何田之一阵慌乱,手足无措地说道:“不,此乃小的一人主意。”
“就凭你?!”
一个小校,还是留守雄州的乡兵校尉,手下撑死三十人,就连推开城门下的刀车都办不到。
何徽指了指桌案上的宝剑,威胁道:“说实话,本将留你一条狗命!”
“……不错,何将军,何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自然是向着一家人!”
何徽一脑门官司,重重地坐了下来,大脑袋埋地很低,浑身不自觉地抖动起来,不知是生气,还是畏惧,又或者……再压抑自己的狂笑。
“出城投降,名声实在太臭,稳妥之计,还是说服主帅,以献城为名,实乃上策。”
何田之小脑瓜都要炸了,何徽啊何徽,你妄称大将,如果能够说服韩通献城,那才是有鬼了。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何将军所顾虑的,恐怕是樊将军(樊爱能)。”